2015年中国清廉排名尚未恢复到2012年之前

[导读]2015年，中国在透明国际的清廉排行榜上名列第83位，比2014年提高了17位，但是仍然没有恢复到2012年之前的排名（第80位），当然更低于2011年的排名（第75位）。为什么？

文/聂辉华

2012年底中共十八大闭幕之后，新的领导集体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败运动。然而，在透明国际组织（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）2014年发布的国际清廉排行榜上，中国的排名不仅没有提升，反而从2012和2013年的第80位下降到第100名。此事引起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严厉批评。随后，透明国际组织的网站无法在中国大陆访问。

    事实上，从2012年12月初到2014年11月底，两年时间内中国纪检监察机关共查处了57名副部级以上高官，其中包括3名副国级官员，平均每个月查处2名副部级以上官员。特别是，原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被查处，打破了“刑不上常委”的潜规则。根据我们的数据库，2013年就查处了副厅级以上官员129名，副部级以上官员29名。对比之下，在2002年到2011年的十年间，查处的副厅级以上官员是137名，副部级以上官员是50名。就反腐败的力度而言，可谓一年干了十年的活。当中国在那两年加大了反腐败力度之后，为什么在国际清廉排行榜上的座次反而下跌了20位？聂辉华和王梦琦在FT中文网发表的文章《中国反腐为何叫好不叫“座”？》（点击阅读）对此提出了三个方面的解释：评估者对反腐败的关注视角不同；评估者的参照点发生了变化；也许评估者发生了变化。

    2015年，中国在透明国际的清廉排行榜上名列第83位，得分37，比2014年提高了17位，但是仍然没有恢复到2012年之前的排名（第80位），当然更低于2011年的排名（第75位）。

    第一个问题是，为什么中国在加大反腐力度之后，国际清廉排名反而下降？我们认为，原因仍然是我们在FT中文网文章里所阐述的三点，在此不再赘述。关键的一点是，外国观察者对反腐败的感受以及厉害关系的理解，与中国人不同，他们更关心商业活动的安全，而不是“抓贪官杀贪官”。

    第二个问题是，为什么2015年的排名比2014年大幅上升？2015年和2014年的中国CPI（腐败感受指数）的构成来源都是8个国际指标。相比之下，2015年有四个指标的得分都提高了，只有一个指标WJP下降较多。我们在FT文章中预测，如果2015年被抓的官员更少，那么按照以被抓官员数量来衡量腐败程度的国际做法，2015年的分值就会上升。事实上，2015年被查处的贪腐官员并不减少，因此这一分值下降较多实属正常。否则，2015年的排名有望恢复到2012年的水平。这并非说反腐败就要少抓贪官，而是说贪官抓得越多，在没有明显的选择性执法的假设下，表明腐败程度的确越严重。预计，2016年该项指标有望改善，中国的排名会继续上升。让我们拭目以待。

    我们简单地分析一下国际范围的比较。自1995年CPI披露以来，中国的清廉得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，但相对排名却呈下降趋势（图1，来源于作者数据库）。这不是说中国的腐败情况更糟糕了，更可能是别的国家的腐败控制更严了。通俗地说，不是中国没进步，而是别人在腐败控制方面进步更快。

    比较有意思的是金砖五国的比较(图2，来源于作者的FT中文网文章)。在金砖五国中，总体上俄罗斯最腐败，印度基本上比中国腐败，巴西比中国略微清廉，南非最清廉。但是要注意，2014、2015年连续两年，印度的清廉排名都高于中国。

    分地区看，2015年亚洲最清廉的国家或地区是新加坡，后面是中国香港、日本和中国台湾。从全球来看，最清廉的国家依次是丹麦、芬兰和瑞典。加上新西兰和挪威，这北欧五国已经连续多年霸占了国际清廉排行榜的前五名。美国排名第16，位于日本之前。排名最后的两个国家是朝鲜和索马里，连续几年如此。